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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天通信人:海南的文昌不是故乡,待久了却不想离开

来源:解放军报客户端 作者:周琪 张艺 责任编辑:杨凡凡
2019-12-20 15:35:12

每名巡线人,都领略过海南风光极致的美丽,也领教过它极端的残酷。十二月的海岛凉意浓——可看云卷云舒,可闻微风细语。文昌迎来一年里最好的时节,大批避寒的游客蜂拥而至。

游客把去一次海南作为愿望。然而,长年累月在这里巡线,该有着什么样的滋味?

走近扎根在这里的航天通信人,你会听到这群负责维护通信线路的巡线人说,除了美丽,海南还有“狰狞”的一面。

中间是曹砚峰

文昌发射场通信维护站的曹砚峰一身“海岛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上几岁。“烈日,才是记忆坐标的原点。”曹砚峰忘不了,头一次来这里,晚上睡觉不盖被子还被热得翻来覆去;他记得,有一次他们停水停电,周身环绕的热流和时刻出没的蚊虫,简直就是折磨。

炎热、潮湿、毒虫毒蛇多是海南的常态。巡线的路段常在杂草丛生、淤泥遍布的地方,有时一脚下去,草就埋到了人胸口;有时一不留神,就被潜伏的蛇虫咬上一口;有时,刚踩上“像样”土地,脚就陷了下去,裤子、鞋袜无一幸免;有时,还未出深林,腿上就爬满了蚂蟥、虫蚁……

巡线之路全程210公里,两天时间里全部巡视完毕,每周一次,遇到另外的抢修任务更是加班加点。很多条路上,只有巡线分队的脚印,一串串循着航天通信标桩的孤独脚印。风一起,雨一下,这脚印又被深深埋住了,好像什么也未曾留下。“那路,都是别人不走的路,都是我们用双脚趟出来的。”曹砚峰指着一条小径感慨地说道。

有路的地方,难走;没路的地方,惊心。有一年,巡线分队负责某路段的线路敷设,当时路段各处建筑、道路均在施工,情况复杂,而通信线路走向途径多地,点多面广,管道沿线周边没有一条像样的路,徒步走近一片乌压压的草丛,杂草生得比人都要高,让巡线人员犯了难。

“我先开路,大家跟上!”当时身为分队长的李荣斌带着大家钻了进去。他们小心翼翼地用探路棍试探着草丛里的情况,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渐渐地,他们的脸上、手上都是草叶划伤的印记,伤口不起眼,却刺痛难耐;各种蚊虫也不甘示弱,好不容易遇到“新鲜血液”,都争先恐后地向他们扑来……每向前挪一步,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会多一道印记。

几经努力,一条宽不足20厘米的“路”,就这样被走了出来。脚印渐渐踩实,草丛中留下了独属于巡线人的印记。

同样是巡线分队的杜岩还记得,那时,通信机房的电梯还未投入使用,小分队要上楼接光缆,每天光上下楼得一百遍。进入机房内部的光电缆间,没有通电、没有窗户的“小黑屋”里,大伙只能打着应急灯干活,异常闷热的环境里,待上半个小时必然衣衫湿透、胸闷气短。还有户外施工的日子同样令人难忘,头顶烈日,将近40摄氏度的高温下,挖沟埋管放缆,一干好几天,一身泥土满身黑。衣服到处都是窟窿眼,鞋子怎么刷都带着一层黄,晴天是一身尘土,雨天是满脚泥。

路,走了一条又一条;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在海岛这条巡线路上,巡线人留下了一串串脚印。现在,他们熟悉这里的每一条河流、每一座山头。他们知道谁家又种了棵胡椒树,甚至知晓哪户的孩子刚考上大学。

“椰林美,椰林绿,椰林里航天城正在崛起;海水蓝,海风轻,海岛上续写着中国人飞天的传奇……”豪迈的歌声伴着海风飘荡在巡线路上。

艰苦孤独伴随着他们的每一天,但青春依然在跋涉中循着使命赋予的方向,坚定远足。海南的文昌,不是航天人的故土。但是,这群年轻的巡线人毫不掩饰自己对这片土地炽热的爱。

在海南巡线是啥滋味,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答案。或许,有人品出了苦难的回甘,有人闻到了青春的气息,有人收获了成长的蜕变……但巡线分队所有人都告诉笔者这样一句话:“在这里,待久了就会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