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无虚发
■韩 光
李全是辽西边地肖家荒村人。他9岁那年，也就是日本侵略者践踏东北的第5个年头，在肖家荒村不远处发现煤田。贪婪的侵略者四处抓壮丁，李全的父亲和哥哥也没逃出魔掌。两年后，父亲和哥哥被相继活活地折磨死了，主要凶手就是小野及其儿子三郎。
复仇的种子，就在年仅11岁的李全心里生根发芽。一天，县大队在村里临时驻扎，李全看到他们身上背着枪，就去找他们借枪。
“这枪借给我吧，我要用它给亲人报仇，亲手崩了小野父子。”说到这，李全流泪讲述自己家遭遇到的不幸。
“你比枪也高不了多少，等你再长长，立了战功，大队会给你武器的。”大队长说。
李全闻听后跳起来：“这样说，我也是游击队员啦！”
“咱们的枪支少，子弹也金贵。你得先把本领练精，才有资格拥有武器呢！”见李全眼睛睁得大大的，大队长便如此这般地说了几句。
李全像吃了定心丸一般。从此，只要有空他便用弹弓练瞄准，每天不把两筐石子打完绝不收兵。先是在50米内百发百中，然后100米……直至300米，弹无虚发。
李全终于有了一支朝思暮盼的步枪，真是与它形影不离，只要睁开两眼就练瞄准，就是睡觉也搂着枪。不久，李全便练就了指哪打哪的本领。
烽火少年在战斗中成长，本事越练越精，贡献也越来越大。等到1945年夏天，18岁的李全早就成了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英雄。
可正当县大队把拔掉肖家荒村据点任务排上日程时，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这天晴空万里，县大队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到了据点前，命令道：“据点里的日军，你们先扔出武器，然后出来受降！”
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据点里面扔出了枪支和弹药，然后在一个打着白旗的日本兵的引导下，纷纷低着头走了出来。
李全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刀子一样的目光从每个战败者的脸上刮过。“咦！怎么不见那两个杀人魔王呢？”见鬼子们都摇头，李全立刻飞奔到炮楼的后面去，发现了炮楼最下面有个洞，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李全如踏着“风火轮”，风驰电掣般地向前跑去，只十来分钟就看见了前面跑着的小野父子。
他们还想顽抗到底！李全顺势摘下枪，“叭”“叭”连放了两枪，小野父子俩顿时都来了个嘴啃泥！
听到枪响，县大队长急得直跺脚：“李全呀李全，你咋会违反纪律呢！”大队里的战士也都为李全的不冷静而替他捏了一把汗！按规定不能杀害没有抵抗的敌人。
又过了两袋烟的工夫，却见李全押着小野父子俩回来了。不少战士都揉了揉眼睛，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实，明明听见两声枪响，小野父子咋会没去西天呢？
原来，就在仇恨怒火从胸中往外喷的时候，大队长在李全入党时叮嘱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从今天起，你已是一名共产党员了，做事要从大局出发，坚持做到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冷静下来的李全，只得贴着小野父子的头皮连放了两枪。已如惊弓之鸟的小野父子俩，当子弹贴着各自的头皮飞过后，早吓得瘫软在地，浑身筛糠。
“你这样做，才不愧为是一个合格的革命军人。记住，练精打枪的本领不只是为了报仇。”大队长兴奋地拍了拍李全的肩膀。
亲手抓住杀人魔王，心愿了却了，李全仰面对着瓦蓝瓦蓝的天空，流着热泪。全体县大队队员都脱下帽子，为无辜死去的父老乡亲默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