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秾李”添力量:你支持改革,我支持你

来源:中国军网综合作者:田之章责任编辑:李晨
2017-05-10 04:03

“夭桃秾李”添力量

■田之章

改革当前,有一句话温暖人心。这就是众多亲属对军人讲的:“你支持改革,我支持你。”

的确,对每一个戍边卫国的军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家庭的支持更重要的了。从军是这样,为官亦如此。没有亲人的理解与支持,不论是建功立业,还是克己奉公,都是难以想象的。

清代的王应奎,在《柳南随笔》里记载了这样一件事:乡人鱼公侃,字希直,居官廉明正直,人们比他为包公。自开封守退休归,随身只一竹箱,箱内仅存俸银八两。正好他看到学宫里缺香炉、花瓶,鱼公便拿出银两铸造瓶炉,至此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了。到家后,“饔飧不继,家人愠见”。

有一次,他偶感得疾,日卧一小床,足不能下地。家里没有婢仆,无扶掖之人,他艰于起居,在床前悬二绳索,夫人间以麦粥进,必曰:“清官,麦粥在此。”公乃拽着绳子起来,吃完饭,又拉着绳子躺下。殁而仅存粗布衣,就用这件衣服入殓了。崇祯丙子年间,巡使官路振飞行至乡邑,谒墓致祭,且立石碣,曰“第一清官鱼公墓”。

古人常说“清官难做”。在举世混浊的古代官场,“清官”之难,既难在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更难在不被家人所理解与认同。鱼侃的妻子,可以说是典型的“拖后腿”。“间以麦粥进”,一“间”字,说明她连充饥的稀粥,也不是天天给鱼公的。这还不算,每次必说的一句话“清官,麦粥在此”,听起来尤其刺耳,其恨恨之声,如闻纸上,揶揄之情,溢于言表。饥饿加上精神的折磨,鱼公的苦况,是可以想见的了。面对如此伴侣,没有鱼侃这样超强的意志和定力,要做到廉洁始终如一,恐怕是很难的。

后方无忧,前方无畏。那些能得到强有力支持的人,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太平天国事起,文肃公沈葆桢守广信,即今江西上饶。义军杨辅清由吉安长驱直入,所过辄陷。沈葆桢激励兵民,登陴死守,城卒获完。在围城最危急的关头,沈夫人将家财拿来犒劳将士,并且在大堂中列置大锅,亲手烧火做饭,以饱饥疲。沈葆桢每次休息起来,只是不停地督促士卒守御。那时,署中的幕僚都已散去,文檄判牍、军火粮饷,皆出夫人手。

夫人谓谁?林则徐的女儿。记录这件事的陈康祺评论说:文肃公困守广信,卒完危局,林夫人内助之功不可没。后来,曾国藩向上禀报沈夫妇守城事,亦归美于林文忠公家法。

林则徐的家法,从一件事上即可以见。林因广东禁烟事被贬戍新疆。道经陕西时,昔日一门下士迎谒他,微露不平。见公谈笑自若,不敢尽其言。退谒郑夫人曰:“甚矣此行也。”夫人正色道:“不要这样说!朝廷以汝师能,举天下大局付之。今决裂若此,得保首领,天恩厚矣。臣子自负国耳,还怕远行吗?”

人们都知道林公被贬之屈,而他的夫人非但无丝毫怨气,犹以为臣子辜负国家,没有把禁烟的事办好。这种心胸和气度,是很不一般的。而这位郑夫人,就是沈葆祯的岳母,沈夫人的母亲。陈康祺感慨:“非是母不生是女已!”这种家传与贤淑,带给丈夫的力量该有多大啊!

《日知录》曰:“王道之大,始于闺门。”贪墨者,其人也;所以贪墨者,为谁也?清代学者王夫之分析认为,这里面的家庭因素占了很大成分。他说:人之贪墨无厌、罪网不避者,这难道是天性使然吗?身为王臣,已离饥寒之苦,而渔猎不已,即使愚不可及的人,又何至于这样呢!他们斥田庐、藏珠玉、饰第宅、侈婚嫁,润及子孙,姻亲族党艳称不绝,则相尚以迷,虽身受欧刀而忘之矣。妻妾子女环向以相索,始于献笑,中于垂泣,终则怨谪交加而无一日得安于其室。一行为吏,身为子孙之仆隶,驱使死辱而莫能逃。这些孱弱的人受到家庭内部的威逼,甚于国家宪章的制约,这也是够可悲而令人同情的了。这番话,说得生动形象而近情理。

中华民族历来注重治家修德。从很久远的时候起,就有《闺范》《烈女传》这样的专书,教育女性谨守门户,当贤内助。就连至尊的皇帝,也不敢使自己的女儿背离这些规范。清太祖专门训导诸公主,毋陵侮丈夫,恣意骄纵,违者罪之。皇帝的女儿屈尊降贵,就是因为“夭桃秾李,此王化之所由基也”。

闺门清净,有助于政道;家风不正,有害于治理。当然,一介丈夫,成多大事、立多大业,起决定作用的还是自己。其成与败、贪与廉,决不能推给家属与子女。但作为家里最亲近的人,其朝夕熏染之力也是不能轻视的。因为,妻儿的劝勉,有时胜过律法的约束;母仪之垂范,往往大于说教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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