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曾想利用哈格尔共和党参议员的身份，协调民主党与共和党、政府与国会之间在国家安全问题上的立场，但在中期选举之后的政府变动中，却将后者当作第一个“下手”对象——
哈格尔辞职的背后
■李 岩
在美国中期选举之后，外界就开始猜测美国政府会有比较大的调整。但许多人没想到，奥巴马口中的“模范国防部长”会成为其第一个“开刀”对象。11月24日，美国防部长哈格尔宣布辞职，奥巴马随后接受其辞职请求。
这一重要的人事更迭其实早有端倪可循。根据美国主流媒体此前披露的一些信息，奥巴马对哈格尔的工作实际上早有不满，而哈格尔对于奥巴马在国家安全事务上的一些政策和具体做法也心存抵制，两人之间的矛盾累积已久。尤其今年围绕打击“伊斯兰国”问题，奥巴马与哈格尔的矛盾更趋激化。先是哈格尔通过备忘录的方式严词批评奥巴马的国安事务顾问赖斯“政策失败”，招致奥巴马不满。此后，奥巴马任命退役将军艾伦出任特别军事顾问，协调对“伊斯兰国”的打击行动，则被普遍视为旨在“架空”哈格尔。11月初，美国防部宣布取消哈格尔原定对越南、缅甸的访问行程，成为其即将离职的最直接信号。
从深层次看，奥巴马与哈格尔之间的矛盾，反映了奥巴马在国家安全事务上的施政困境。其一，奥巴马过于信任“身边人”的做法，使其国家安全团队内部难以团结一致。自第一任期以来，奥巴马在国家安全问题上明显倾向于听从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政策建议，而忽视国务院、国防部等其他关键部门的意见。前任防长盖茨、帕内塔在各自的回忆录中，均直言不讳地指出，奥巴马听信身边人提供的非专业政策建议，导致了美国在一系列国家安全、对外政策问题上出现失误。哈格尔挂冠而去，与此不无关系。
其二，两党分歧难以弥合，对外政策饱受攻击。奥巴马当初任命哈格尔担任防长，可谓“剑走偏锋”，意在利用其资深参议员和共和党人这两重身份，协调民主党与共和党、政府与国会之间在国家安全和对外战略问题上的立场。不过，哈格尔虽作为奥巴马执政团队重要成员，但其政策立场往往更倾向于共和党主流派观点，而与民主党人赖斯、拜登等人迥异，以致其常在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上“沉默不语”，私下却对共和党议员表达对奥巴马政策的不满。奥巴马冀望其弥合两党分歧的初衷落空，自己也不断因为乌克兰危机、叙利亚问题、伊拉克问题等遭受共和党抨击，其决策受到很大掣肘。
其三，推进国防管理改革阻力重重，呈现裹足不前态势。奥巴马上台以来，致力于压缩美国军费开支、推进国防管理改革，对哈格尔能在此方面有所作为寄予厚望。哈格尔在压缩军费方面虽有一定作为，但仍“在其位、谋其政”，竭力希望维持国防领域的超额预算，对于奥巴马急于压缩军费、推进国防管理改革的做法逐渐显露不满，认为不应在面对如此众多安全挑战的情况下急于推进军队改革。加之打击“伊斯兰国”、抗击埃博拉疫情等外部因素影响，奥巴马对于美军改革的举措短期内更难以有效落实。
目前来看，哈格尔离任对美国总体军事布局的直接影响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国防预算申请。五角大楼正筹划制定2016财年及未来五年的国防预算申请，防长更迭将不可避免地对这一重要工作产生直接冲击。作为奥巴马执政团队中唯一的共和党人，哈格尔的离任将进一步加大奥巴马政府、五角大楼与国会之间就此问题的协调难度。二是“亚太再平衡”战略。哈格尔在推进“亚太再平衡”战略方面可谓不遗余力，不到两年的任期内四次出访亚太，相关军事部署也在有序推进，成为美国亚太战略近期内的主要亮点。而其继任者如何继续推进“亚太再平衡”，也有待观察。
（作者单位：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
（《解放军报》2014年11月26日 08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