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长城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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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伴你左右


■王士刚

爹病倒了,这次更严重。医生说如果病情扩散,将会有生命危险。看着72岁的父亲躺在病床上,肿胀的脸庞一个劲儿地疼痛抽搐,我的心在滴血。

爹是一名铁道兵,当兵第二年便入了党。在幼小的记忆里,我常趴在爹的腿上,听他讲“打山洞、填炮眼”的故事。

2000年冬天,有着军人情结的我入伍来到大西北,成了一名战风沙、斗严寒的火箭兵。记得临行前一天晚上,就着昏暗的煤油灯,爹耷拉着头一个劲儿抽着刺鼻的烟卷儿。许久,他捏灭烟头,挑了挑灯芯说:“到部队后要好好干,别老想着回来,争取入个党,转上志愿兵,能干多久干多久。”

不负爹的嘱托,我在新兵连就荣获嘉奖。把荣誉和成绩写信告诉千里之外的老爹后,不久我便收到他的来信:“不要怕苦怕累,和战友们搞好关系,咱是农村娃儿,脏活儿累活儿多干点,不蒸馒头争口气,给老王家争脸……”寥寥数笔,饱含爹的爱意与鼓励。

得知我16年的军旅生涯即将画上句号时,电话那头爹的声音有些低沉:“回就回吧,十多年时间也不短了。”我明显听出,爹很失落。

为了离家近点、平时便于照顾年迈的爹娘,我应聘到漯河军分区成为一名职工。看到我又进了部队机关工作,那几天爹高兴得手舞足蹈,还时不时哼上几句戏词儿,骄傲地说:“咱家就是和部队有缘……”

“就你娘一个人在家,不知道会喂牲口不,还得照看两个院子,地里的麦苗也不知道长得咋样……”我正趴在爹的脚头小憩,睡意蒙眬中突然听到爹的声音。

揉揉眼睛,借着病房外传来的微弱灯光,只见爹穿着病号服坐在床边,孤零零地望着窗外。“爹,是不是伤口疼了?”我给他披上袄,轻声地问。“不碍事,我就是坐会儿。”爹说。我看看时间,凌晨2点35分。

爹原本就有糖尿病,这次又患间隙性感染,口腔内开了两次刀。每天清洗换药,虽说只有短短十几分钟,但对爹来说都是一次考验。这时,我会在一旁为他鼓劲儿,转移他的注意力,并及时擦去吐出来的脓水。

炎症与糖尿病并存,最令人发愁的就是吃饭问题。一日三餐,我和爹总会为吃什么而争执一番。每次,我都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声细语陈述利害,爹这才听从我的“指挥”。

父爱如山,它曾是我远行时背后的深深凝视,是我归来时无私的默默支持。如今,爹老了,我想常伴他左右,成为他痛苦时可以倚靠的宽厚肩膀,就像他当年爱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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